1457年,朱祁镇处死于谦。朱祁镇欣喜,再也没有人质疑我皇位了。三年后,听了一个大臣的一番话,朱祁镇捶手顿足:“我糊涂,误杀忠臣,听信小人。”
公元1449年,明英宗朱祁镇亲征瓦剌,在土木堡遭遇惨败,二十万精锐全军覆没,皇帝本人沦为俘虏。
消息传回京城,大明的王朝瞬间陷入风雨飘摇,这边瓦剌大军是虎视眈眈,就连紫禁城内乱作一团。
大臣徐有贞高喊迁都南方,兵部侍郎于谦挺身怒斥:"弃京城如弃国本!"
这句斩钉截铁的反驳,拉开了北京保卫战的序幕。
面对空虚无备的京城,于谦接过兵部尚书重担,通州粮仓积粟百万石却运力匮乏,他下令所有援军必须从通州入京,士兵肩挑背扛完成粮食转运。
当瓦剌铁骑突破紫荆关直逼城下时,这位书生尚书下达了震惊朝野的军令:"九门守军尽出城外列阵!锦衣卫巡查全城,藏匿不出战者立斩!"
二十二万临时拼凑的军队,包括运粮夫、备倭军甚至工匠,被编成战阵,背靠紧闭的城门,身前是蒙古铁骑的寒光。
德胜门外,于谦将蟒袍换成铠甲,他命神机营藏身民房,以火铳织成死亡罗网,当瓦剌骑兵被诱入伏击圈时,火器雷鸣震彻云霄,也先的弟弟当场毙命。
西直门守军一度溃退,城头箭雨却阻断归路,按军令"后队斩前队",退即是死,绝境逼出血气,明军返身死战竟反败为胜。
鏖战五日,也先望着越聚越多的勤王旗帜,终率残部北逃。
被放归的朱祁镇,遭遇了更刺骨的寒冷,景泰帝将他幽禁南宫,宫门灌铅,树木砍光,寒冬里,钱皇后摸索着做女红换粮,夫妻俩靠太监偷运残羹度日。
当1457年正月十七日凌晨,徐有贞撞开南宫宫墙时,朱祁镇惊惶举烛:"莫非景泰派人杀我?" 得知是复辟,他颤声问:"此事可稳妥?"
奉天殿上钟鼓齐鸣,百官惊见宝座上竟是八年前的皇帝,徐有贞的呐喊在殿堂回荡:"太上皇复位了!"
病榻上的景泰帝闻讯连道三声"好",面壁而卧再无言语,这场史称"夺门之变"的政变中,投机者石亨、曹吉祥等人瞬间位极人臣,而徐有贞递上处决名单时咬着朱祁镇耳朵:"不杀于谦,复辟无名!"
刑场飘雪,当抄家官兵冲入于谦府邸,只寻得景泰帝所赐蟒袍宝剑,满朝噤声之际,曾随驾瓦剌的旧臣李贤被召入宫。
这个与英宗相拥取暖熬过塞外寒夜的老臣,含泪叩首:"先帝病危时,皇位非陛下即沂王,何须冒险夺门?若事败,石亨等人死不足惜,陛下将置身何地啊!"
朱祁镇猛然惊醒,他想起紫荆关守将面对"英宗叫门"时的沉默,忆起北京城头射向瓦剌的箭雨,那些将士在用生命维护的,从来不是某个皇帝,而是大明江山。
三年来清算景泰旧臣的快意化作冷汗,他捶胸痛哭:"徐有贞误我!石亨误我!"
天顺初年,皇帝着手拨乱反正:为胡皇后恢复名分,释放幽禁五十年的建庶人,临终前更废除了惨烈的嫔妃殉葬制,只是那道最深血痕,已成毕生难愈的伤疤。
当李贤在《天顺日录》中记录土木堡惨状时,当茶楼说书人传唱德胜门火器轰鸣时,于谦"粉身碎骨全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"的诗句已在民间口耳相传。
这个挽狂澜于既倒的书生,最终用生命印证了自己的誓言,他的清白不在蟒袍玉带,而在抄家官兵空手而归的愕然里,在朱祁镇午夜梦回的悔泪中,更在紫禁城九门之外,二十二万军民以血肉筑起的不朽长城上。